新股上市有 IPO，新幣上市有 ICO，為甚麼新書上市就沒有 IBO，Initial Book Offering？
這是我近年思考出版革新時產生的疑惑，但沒想出答案。既然如此，我決定在行動中找答案，透過新作的發佈，邀請大家一起構建全新的 IBO 出版模式，為每況愈下的文化產業尋求出路。
三年前我首次進行分散式出版實驗，發行我的作品《所謂「我不投資」，就是 all in 在法定貨幣》，即《財富自由主義：金錢的多元宇宙》前身。實驗持續 34 天，獲 943 人參與，賣出 1,024 本定價 9.9 鎂的電子書，詳細數據可見全面公開的實驗結果。
實驗後，我和夥伴們持續探索分散式出版，並在今年推出「第三代書店」3ook.com，配合升級到 v3 的 LikeCoin、及可用性今非昔比的以太坊，實踐嶄新出版模式的同時，做到跟主流應用同樣簡單快捷。
配套既已準備就緒，我沒法再以「被創業耽誤的創作者」為藉口拖延，就豁出去好了，在此公佈我籌備中的新作《進擊的自由》，同步以 IBO 形式開賣。關於書的內容，容許我先賣個關子，本文先從 IBO 的構思和理念談起。
100 本書
所謂以 IBO 模式出版《進擊的自由》，就是物色 100 位核心讀者，各付出 100 鎂支持並成為共同出版人，一起見證、參與及促成這部作品的面世。以下逐一解釋 100 本、100 鎂及共同出版這三大元素。
若單純把 IBO 視為賣書，參與者就是率先買入限量 100 本、書號由 #1 至 #100、作者逐一留言簽發的精美紙本書，及同步書號的電子版。新書完成並給到 100 位 IBO 參與者後，作品會以電子書形式公開發售，但將不再加印紙本。
IBO 也可理解為預售，是賣「書花」，並在過程中找來共同出版人。未完成就賣書不是因為我懶惰，而是 IBO 的核心設計。
傳統的紙本書出版模式，是先決定第一版的印刷數量，比如一千本，成書後運到各大／小、線上／線下書店，賣光就加印，一直重覆這個過程，直至賣不動就不再加印，任由作品絕版。
互聯網出現前的出版業，或當下的少數暢銷書，由市場告訴書商該刷多少版書的模式可以很有效，但來到智能手機與 AI 當道，出版業不景氣的時代，很多書都是一刷即止，甚至一刷都賣得很吃力，先印書後找讀者的模式已經不合時宜。
文青覺得，作品安躺在播放著輕音樂的書店，跟有緣路過的讀者不期而遇，是優美的畫面，這點我同意。但假如你需要考慮舖租、工資、庫存等現實問題，同時還要跟應有盡有、長期打折的大型電商競爭，讓作品與讀者在時間的洪流、茫茫書海中遇見彼此是奢侈的；又或者假如你跟我一樣，是連讓作品安躺在書店這先決條件都沒法滿足的作者，後面的一切浪漫都只是空想。
我雖然推動電子書，但從不排斥紙本書，只要還有讀者想要、還有牆內朋友只能讀到紙本，我都會竭盡所能滿足。然而，空間、物流、樹木及注意力，一樣比一樣珍貴，相對於印刷一大批書出來，想辦法讓書店上架，再期望讀者慢慢發現並最終賣光，IBO 反其道而行，限量印製有信心完售的 100 本精裝版，先找讀者後印書，製成後直接送到讀者手中，把原本耗費於運送、存放、陳列大批書的成本省下來，通通用於前期製作。
100 美元
小量印製容易理解，但 IBO 為甚麼要用「高定價」，索價百鎂是不是開天殺價？
首先，如果覺得百鎂太貴，可以等 IBO 後、以「正常定價」發售的電子版，甚至，我會一如既往採用開放授權，讓負擔不起的讀者、弱勢社群都能透過「翻版」獲取智識、吸收資訊，你大可以嫌百鎂太貴而不參與，但這決不是開天殺價。
再說，一本書賣十鎂、二十鎂真的很「正常」嗎？以 2020 年版本的「暢銷」書《區塊鏈社會學》為例，定價二十鎂，三年多下來賣出三千多本，版稅折合三萬多港元，平均每個月不到一千，這有多「正常」？我並不是抱怨，況且我的情況比很多作者好，只是想指出，出版業以至其他市場機制，定價與報酬之所以成立往往不是因為「正常」，而是很多人為了熱忱和意義，願意作出妥協。
我們不妨為 IBO 算算賬：100 本、100 鎂即 10,000 鎂，扣除約 3% 信用卡手續費、30% 銷售通路，剩 6,700 鎂，即約 HKD 52,000 或 TWD 200,000。為證明 IBO 不會比傳統模式更待薄作者，我這作者從中分 10% 即 1,000 鎂，我會用這筆錢支持往後以 IBO 模式出版的作品，細節先不展開；剩下 5,700 鎂，用於編輯、排版、設計和印刷等環節，提高紙本書的工藝與品質，同時為團隊提供足以反映其技能與付出、較有體面的回報。
關於消費決策，我一直認為傳統經濟學把人性視為自利是過度簡化，雖能解釋典型的日常消費，卻漠視了諸如饋贈、讚賞、支持、共享等「非理性」行為。對於創作者與記錄者，我經常想要一件高價的產品，但往往不獲滿足；我需要的不是「尊貴訂戶」獨享的文章或影片，更不是形形色色的紀念品，相反，我不希望作者與記者「不務正業」去製作精品創收，我只是希望支持更多，讓作者專注創作，小眾作品得以問世；讓記者用心記錄，邊緣群體得以發聲，最終我和整個世界因此獲益。
IBO 的「高定價」不是貪得無厭，而是滿足「付出」這種需求；這不是 bug，而是 feature。我自知不是最主流的一群，但也肯定不是唯一抱這種想法的人，有信心找到一百個樂意支持自己更多，成就《進擊的自由》這部作品的人。我甚至認為，每個創作者只要足夠努力，即使具體數字因人而異，都能找到一班 true fans，和他們共同成長，一起見證。
共同出版人
以上分別從銷售、消費的角度解釋 IBO 的理念，但 IBO 更深層的意義，在於把讀者之於創作與報導，從單純的消費者和接收者，重塑成更積極的參與者和持份者。
參與《進擊的自由》IBO，除可即時獲得編號 #1 到 #100 的電子憑證，於日後收到作品的紙本限量版與電子版，亦會在整個寫作、編輯及設計的過程，不定期收到我的更新與試稿。這是權利而非義務，如你希望待作品完成後才一次過閱讀，我當然會尊重，但如果你有意就編輯方向、設計初稿、試讀文章提供意見，我會把你視為共同出版人，並在最後以此名義，把你的名字印鑄在作品的版權頁。
《進擊的自由》IBO，除了讓作品得以面世，讓出版團隊獲得合理的報酬，更為文化產業探索全新的出版模式，力求在 AI 君臨的時代繼續走下去，萬一失敗，是我個人的事，讓世上少一本書，大不了少一個作者；然而，若這次 IBO 出版實驗能成功，卻是屬於整個文化產業，可為後世帶來千千萬萬優秀作品，受益的將是全人類。
你願意參與史上首個 IBO，一起改寫人類歷史嗎？
p.s. 恭喜特區政府成功舉辦「由治及興」後的「完善」選舉，雖然投票人數「微跌」3 萬 3 千多至 1 百 31 萬多，但由於選民基數「微跌」33 萬 4 千多，投票率「大升」1.7%，而廢票也只是「微升」至 4 萬 1 千多、即 3.12% 的歷史新高，顯示沒有選民受壓力投票而投廢票。
p.p.s. 郵報開信率持續下跌，為免顯得太難看，我刪除了一大批沉默訂戶，今期開信人數即使進一步下跌，開信率也將顯得有所提升，可喜可賀。
IBO Plus 也有八折！從來沒有覺得 Plus 這麼划算過
應援 done!